Year: 2008

[抓拍]父女

Nikon P5000, 16mm, F 3.9, 1/250s, ISO 100

下班时忽然下了阵小雨,行人基本都没带伞,匆匆赶路。

过长安街,等红灯时发现西面来了一对父女,父亲骑车,女儿穿雨衣,拽着自行车,背后就是夕阳,很美。 我刚要感叹现在取相机来不及,他们走近却停了下来,原来也是要过长安街。于是冒雨把P5000从包里拿出来,等绿灯亮起,人车齐发,我腾出手来拍了三张,以这张最满意。

The Road Not Taken

Robert Frost的The Road Not Taken是我喜欢的诗,读来琅琅上口,意味悠远,abaab的尾韵压得也很好。

The Road Not Taken

Robert Frost (1874–1963). Mountain Interval. 1920.

TWO roads diverged in a yellow wood,
And sorry I could not travel both
And be one traveler, long I stood
And looked down one as far as I could
To where it bent in the undergrowth;

Then took the other, as just as fair,
And having perhaps the better claim,
Because it was grassy and wanted wear;
Though as for that the passing there
Had worn them really about the same,

And both that morning equally lay
In leaves no step had trodden black.
Oh, I kept the first for another day!
Yet knowing how way leads on to way,
I doubted if I should ever come back.

I will be telling this with a sigh
Somewhere ages and ages hence:
Two roads diverged in a wood, and I—
I took the one less traveled by,
And that has made all the difference.

这首诗被编选甚多(甚至出现在Dead Poets Society的台词里),大家都把它视为“个性的宣言(an advertisment of individuality)”;但仅从诗歌来看,“是否存在一条未选择的路”,却是学界争论不休的问题。大多数学者都认为,Frost这样描述两条路的差别是完全说不通的(too ambivalent),所以他们认为,那条“人迹更少”的路,可能根本不存在。

植物园照两张

丢手绢,丢手绢(点击看大图)

EOS 350D, 70mm, F 8.0, 1/250s, ISO 100

上来透口气

EOS 350D, 24mm, F 3.5, 1/2500s, ISO 100

继续爱下去

听蔡琴的《银色月光下》演唱会,唱完《茉莉花》,她说:

我知道,你们爱我,对不对?

——对!

那么,继续爱下去!

5月30日,礼拜五,从知道这书,到捧一本回来,前后不超过30分钟,这可算是合格的“粉丝速度”吧。书皮上一样写着大大的“爱”字,我猜,设计封面的人,一定也看过王志文和江珊的《过把瘾》

译句两例

朋友问了两个翻译的问题,我的想法,写在这里,供大家参考。

Learning in any domain, leadership included, is not likely to occur without a desire to learn and the willingness and discipline to practice, practice, practice.

难点在于:

  • and the willingness and discipline…,这里的逻辑关系要理顺;
  • willingness,这个词来自will,意志,willingness一般翻译为“肯干”、“自发”,这里翻译成“肯学”,太口语化;
  • descipline,一般翻译为“惩罚”、“严格训练”,但“严格训练”与前面的“练习”有所重叠,应尽力避免。

最后翻译为:

学习任何知识——包括领导能力——都离不开求知欲,和练习、练习再练习的毅力艰辛

另一句是:

Classroom-based and electronic training have increased in both quality and availability in recent years, though they remain incredibly sensitive to business cycles; but who would ask a budding Derek Jeter or Mikhail Baryshnikov to learn their trade from a DVD?

难点在于:

  • availability,一般译作“可用性”、“可提供性”,翻译味道太重;
  • sensitive,一般翻译为“敏感”,但“对经济周期敏感”,容易产生误解,产生“特别有灵性,能洞察”的歧义;
  • learn from,“从DVD学习”,“向DVD学习”,都不能保留原文的调侃味道。

最后翻译为:

近年来,课堂教学和电化培训的质量和普及程度都有提高,但它们受经济周期的影响太大;毕竟,DVD不出未来的Derek Jeter和Mikhail Baryshnikov。

代码,代码,多少梦想葬身于汝!

2007年的某天,韩磊给我发来一段古怪的文字,讨论翻译。说古怪,因为诗意的笔下,分明是技术的文字:

Public static void:无数个Java程序代码块中,都有这串密语存在。这串词有特别的技术含义。不过我常常把它看作一首机器诗篇,在它召唤出的冷宫里面,多少软件项目一开始雄心勃勃,最终却未结善果。

“这是什么书?”,我不禁好奇。
“Dreaming in code,第0章,我正在翻译。”
第0章?是了,了解计算机的人,看到这样的编号,多半能会心一笑吧。

软件工程的课本大都会讲到IBM那个失败的工程:巨额的资金,大量的开发人员,漫长的开发周期,却不能避免失败的命运——到最后,项目就像在泥沼里挣扎的恐龙,越挣扎,身上的泥就越多,陷得就越深。没有亲身体验过的人,往往会觉得不可思议,念书的时候,我就是这么想的。2005年春夏,延庆的某家宾馆里,程序员聚在一起,夜以继日地封闭开发,期限到了,预期目标相差甚远。撤退那天,大雪纷飞,被挫败感包围的我,无比真切地怀念泥沼里挣扎的恐龙。
然而,慢慢的经历多了,却发现,能够按时、按质、按预算交付的项目,往往是异数;所以Software Craftmanship的作者,不会说“投入”人力、物力、财力,他的用词甚为传神:throw in。播下龙种,收获跳蚤,这在软件世界竟是个常见的现象——两打程序员,3年时间,4732个Bug,只为打造超卓软件,却不得善终;所以Dreaming in Code的作者要问:

编程已不再处于萌芽期。我们的世界依赖于无穷复杂的软件。在长达半个世纪的研究和实践之后,为什么还是很难做到按时限、按预算做出计算机软件?为什么还是很难让软件可靠而安全?为什么还是很难把软件做得易于学习使用,且具备按需修改的灵活性?这只跟时间和经验有关吗?是否有出现某种根本性突破的可能?在软件的本质特性(抽象性、复杂性及延展性)上,是否存在某种总能打倒我们的无常之物,将开发者咒入充满不可挽回的延误和根深蒂固的缺陷的世界?

“软件难做,”编程界经典教科书的作者高德纳(Donald Knuth)这样写道。但原因何在?

关于这本书,尤其要提到的是,作者罗森伯格,编程写作,两手俱佳;这悲壮的故事,由他剥茧抽丝,娓娓道来,独具魅力;故事之内,更穿插关于技术的精当点评,教普通人能看个热闹,内行人能看个门道,各取所需,各得所乐。译者韩磊亦是文理兼修,笔法精纯;去年,我多次向他抱怨翻译《精通正则表达式》之枯燥,他也谈起自己正在翻译Dreaming in Code的苦恼,简直是一种折磨——需知道,凝聚心血的精纯译文,必然出自持久的折磨。今天拿到样书,我确认,自己之前的判断没有错。从上面所引的小段译文,可以一斑。

我深深记得,米兰·昆德拉曾这样描写某位女主人公:她深感沮丧,过去的20年已被无形的扫帚轻轻扫去,不留痕迹,仿佛人失去了小臂,手腕直接连在大臂上。昔日雄心勃勃的OSAF/Chandler,被扫去的部分就在这里:

这里躺着一个野心勃勃的开源项目。它曾立志超越Outlook,最后却无疾而终。慷慨的米奇•卡普尔带给它生命,又把命脉从它身上取走。许多程序员以心血养育它,惜乎全不见成效。它是温室中的花儿,有过绚烂的梦想,还未绽放即已枯萎。那软件的花园中,还有多少会渐次凋零呢?

长春·旧照

看长春的地图,横平竖直;东西叫路,南北叫街,一点都不带出错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