题记:“记住,一定要把技术练好,这才是你的安身立命之本”,这是我离校的时候,他给我的忠告。当时只觉得他是一片好心,现在才真正体会到,那岂止是一片好心,更是一片苦心。今天的状态,希望没有辜负他的苦心+好心。 2002年9月的一天晚上,我下自习看见数学楼的橱窗里贴着一则告示——《关于中文系开设副修专业汉语言文学的通知》。当时,我正处在饥渴而兴奋的茫然之中,之前两年的阅读,已经极大地改变了我的思想和观念,已有的世界被颠覆了,新的知识源源不断地补充进来,却没有新的秩序和能力来梳理它们。我苦苦找寻,然而除了时间一天天流逝,一无所获。这个偶然的机会,在当时显得魅力无穷,而后来的事实也证明,它的确改变了我的大学。 第二天去中文系办打听,知道要交六百块钱,不过可以试听第一节课。跟家里申请经费的时候,父亲说,只要觉得好,就去,不用在乎这点钱。 第一节课是周六的晚上,中文系201,狭长的教室。老师个子不高,虽然说不上具体的年龄,但可以肯定不超过四十岁。从包里拿出水杯,放到讲台上,就开始上课。 "事先都不知道,系里就安排我给参加副修班的同学讲第一堂课。我姓王,给大家讲文艺理论"。 说完,他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。两个字说不上龙飞凤舞,也说不上苍劲有力,甚至有些绵绵的感觉,透出别致的韵味。 然后,他从“文艺学”的概念开始讲起。 “文艺学这个概念,来自苏联;如果按照字面的意思,应该翻译成文学学,为了保持通顺,改叫‘文艺学’。” “文艺学是研究文学本身的学问,它的成果叫文艺理论,或者文学理论……广义的文学理论包括文学史论,文学批评,和文学理论,这其中,只有文学理论是最直接地指向文学本身的,因此,它也叫作狭义的文学理论。” …… 我必须承认,那是我上大学以来,甚至是这些年以来听过的,印象最深刻的一堂课。我第一次知道,课讲得好,可以好到这种程度——不但让人完全丧失了时间的概念,反而被一种获取知识的愉悦所充实,源源不断。(多年以后,我读到亚里士多德说的,人天生就有求知的欲望,知性的快乐所带来的充实感,是其它乐趣所无法比拟的,心有戚戚焉。) “太值了!” “要来听!” 那天晚上,和历史系的几个朋友一起走在回来的路上,我们都兴高采烈,满心欢喜。 交了钱,我们很快就发现,虽然三位老师分别教授不同的科目,但只有王老师的课讲得最好,来听的人最多,也最平易近人。 那时候,我们总有无穷多的问题,无穷多的想法;因此,课间的休息成了我们跟他讨论的宝贵时间。现在想来,很多问题确实很幼稚,但他从来没有表示过任何一点反感,总是用最平实的语言娓娓道来。 我印象尤其深刻的是,他说话的时候会不时地把目光从提问的人身上移开,环顾所有聚在身边的人,这其中饱含我从未感受到的尊重和怜爱,总是让我倍加感动。 一天晚上,下了课,我缠住他:“王老师,您说说,信仰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,我现在越想越想不明白了?” “这个问题,我想是这样的......” 他说了很多,听的很过瘾。出了中文系的门,还没有说完,却不得不打住——他要径直走,穿过正对中文系的小门回家,我不好继续纠缠,只好垂头丧气地往回走。…
气温一天比一天低了,今天的最高温度,似乎也只有不到10度,我却依然骑车穿行在城市的车流中。 身体似乎一天比一天更好了,一条牛仔裤,两件衣,就已经足够;我甚至可以只穿一件衬衫,走在街上,遇到路人怪异的目光。 读书时穿的那些衣服,通过一个教会的朋友捐给了贫困地区。捐出去前我试穿了几件,依稀可以找到在学校时的影子,其实是因为,每一件衣服都有记忆的;可惜,没有留影。希望,它们现在能给新的主人带来温暖。 下班以后,去固定的西饼屋买蛋糕当晚餐,接过蛋糕的那一瞬间,我忽然想到《重庆森林》里的某个镜头,感觉惊人的相似。 今天很偶然地见到一双鞋,是我喜欢的样式,穿上也很舒服,在根本不了解Scholl这个品牌的情况下买了。回来一查,才知道这还是一个“令美丽与舒适首次交融的百年英国经典品牌”。 看来,我还真是够孤陋寡闻的。
很意外地知道了这个片——寻找黄金时代,找来看了。 背景音乐是舒缓的手风琴,天然就有一种亲切感(惭愧的是,我已经三个礼拜没有碰过我的琴了); 云南的农场里,黄澄澄的油菜花,一片片的,看起来尤其舒服; 面对镜头,王小波憨厚腼腆的表情,随意但充满智慧的言说,无比可爱。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王小波的视频,却有一种深深的伤感。不知道为什么,每次想起这个片,我总是想到鲁迅《伤逝》中的那句话:她的命运,已经决定她在我所给与的真实——无爱的人间死灭了! 死灭,这个怪怪的单词,倒是最真切地表达了这种心情。 P.S. 我忽然想到,寻找黄金时代,翻译成英文,应该是这样 Tracing Gold Times